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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近平自2012年擔任中國的最高領導人以來,外界最看得到的內政政績無疑是反腐打貪,所謂的蒼蠅、老虎一起打,中國過去的每任當政者都會宣稱要打擊貪腐,但是從來沒有像習這次這樣雷厲風行,真正抓出那麼多蒼蠅和老虎,習因此獲得人民的極高支持度,去年底的中共十八屆四中全會決議成立新的反貪總局,顯示習還會繼續大力打擊貪腐,並把打擊貪腐的工作制度化。

中國的貪腐問題是多年累積下來的,近年尤其嚴重,為什麼會這樣?最近的一則新聞至少顯示了部份原因,中國的公務員已經十二年沒有調薪,今年終於準備要大幅加薪,過去的十二年幾乎是民間企業調薪幅度最大的時期,民間職工薪水已經漲了兩、三倍,公務員完全沒加薪,簡直是逼公務員貪腐。為什麼會這樣?觀察家的研判是,在前任最高領導人胡錦濤時期,貪腐即已相當嚴重,但是胡因為政治基礎不穩固,第二任才掌軍權,使他無力打擊貪腐,不能打擊貪腐,還給公務員加薪,必然造成民怨沸騰,只好不給公務員加薪,但是公務員不加薪,貪腐自然更順理成章、更嚴重。習先打擊貪腐,有些成績之後,再給公務員調薪,可以說是官民雙贏、合情合理。

打擊貪腐明顯是對官僚體系的清理,不但降低民怨,對經濟也有不小的影響,短期來看,打擊貪腐使奢侈品和一些高檔消費銳減,使部份官員減少對商貿的支持,造成國內生產總值(GDP)稍降,但是長期來看,打擊貪腐是對經濟體制的一種改革,外界近年常批評中國的市場經濟體制是所謂的「權貴資本主義」或「官僚資本主義」,權貴/官僚在商貿中獲利豐富,並造成不公平競爭,打擊貪腐能切斷權貴/官僚和商貿之間的裙帶關係,使企業之間的競爭比較公平,也能降低一些不必要的成本(如行賄),最終能使經濟體制更有效率,經濟成長更能持續。

中國近年發生很多群眾抗議事件,造成民怨甚至社會的動盪,群眾抗議事件大部份都源於土地徵收和環境破壞,背後的原因多是官員收受了開發商的好處,偏袒開發商,因此不顧原住居民的權益或對環境的影響,打擊貪腐切斷官員和開發商之間的不正當關係,官員自然能秉公處理開發案,適當顧及居民權益和環境影響,大幅減少群眾抗議事件。

批評者對於中國反腐打貪多有兩項質疑,反腐打貪只是藉口,其實是政治鬥爭;沒有西方的民主,反腐打貪不可能成功。若是政治鬥爭,只需要打倒少數政治對手就夠了,習的打擊貪腐之深之廣,顯然是真要維持紀律、整飭官風。西方的民主不能保證清廉(詳見貪污與民主),不民主也可以清廉,後者的例子如台灣蔣經國的一黨專政和新加坡李光耀的一黨獨大,關鍵是嚴查和司法不包庇,這正是中國在進行的方向。

中國共產黨的貪腐有多普遍、多嚴重?從已揭發的貪腐案件看,是相當普遍、相當嚴重,但是也不必惡意渲染成所謂的「無官不貪」,一定還有很多清廉的共產黨員,才有可能選拔出一個大力反腐打貪的最高領導人。貪腐是官僚系統的紀律問題,幾乎是中國的民怨之首,打擊貪腐能使官僚系統有紀律、增效率,獲得人民的支持,對於各方面的施政都有幫助,中國在解決貪腐問題上有了一個很好的開始,後續能否成功仍需長期、持續的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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