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視台灣與中國

又快到二二八了，與往年最大的不同是今年中共明顯高調地紀念二二八，聲稱二二八事件是「台灣人民反對國民黨統治，以實現中國人民解放的偉大事業」。其實往年中共一直有紀念二二八，只是相當低調，甚至完全不公開，為什麼今年大為不同？

過去中共不公開紀念二二八是因為顧及國共和兩岸關係的和諧，不願意喚起國共血淋淋鬥爭的歷史，現在國民黨在台灣的重要性降低，兩岸關係不取決於國共關係，中共自然沒了顧忌，回歸實話實說，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哈佛大學政治哲學教授桑德爾(Michael J. Sandel)在台灣和大陸都非常知名，台灣至少翻譯及出版了四本他有關正義(justice)的著作，可惜缺了他1998年的 “Democracy’s Discontent: America in Search of a Public Philosophy”，我很樂見大陸去年出版了此書的譯本「民主的不滿：美國在尋求一種公共哲學」。

這本書回顧了美國從開國到二十世紀末，民主政治的演變過程，不強調政治制度的細節，而著重於，從很多大法官的判例中，歸納出整體的、主流的憲政思想和政治哲學。雖然出版至今已經快二十年，因為講的是兩百多年來的演變大趨勢，本書描述當今的美國民主仍是相當中肯。大致來說，作者對當今的美國民主頗有不滿，相當眷戀過去的美好時光。 

“The Myth of the Rational Voter : Why Democracies Choose Bad Policies”是美國經濟學教授Bryan Caplan在2007年出版、頗受關注的暢銷書，當時台灣未有譯本，時隔近十年，最近卻出版譯本「理性選民的神話：我們為什麼選出笨蛋？民主的悖論與瘋狂」，顯然在迎合或回應近年全球民主的蒙塵，包括歐洲極右黨派的興起、英國的脫歐和川普當選美國總統等重大事件。

民主政治的群眾性，使一張選票的影響力微乎其微，於是大部份選民基於利己主義，並不關心政治，成為所謂的「理性無知」，這從許多美國民調可以確認，多數民眾的政治知識極為貧乏。傳統民主理論認為，理性無知並不妨礙民主的決策品質，多數理性無知選民的投票類似於隨機投票，互相抵消，投票結果於是取決於少數有知的智者或專家，成為民主的「集體奇蹟」。

蔡政府上台，兩岸現狀改變，加以川普質疑「一個中國」政策，使兩岸情勢動盪緊張，好事者趁機推波助瀾，好像兩岸即將開戰，媒體甚至刊出前國防副部長林中斌認為，中國大陸可能運用「點穴戰」，在72小時之內，癱瘓指揮系統，兵不血刃奪取台灣。撇開不理性的空談，大陸最可能如何統一台灣？

兩岸分隔多年，又有不同意識形態，心甘情願的「和平統一」幾乎不可能，因此對岸勢必走向「武力統一」或「以武迫統」，後者也算是「和平统一」的一種方式。

11月9日川普當選美國總統，至今一個半月，距他就職還有近一個月，美、中、台之間卻已發生不少大事，包括川普接聽蔡英文總統的越洋電話、川普質疑美國的「一個中國」政策、台灣邦交國聖多美普林西比與台灣斷交、美國總統歐巴馬簽署法案推動美、台間高階軍事將領及資深國防官員交流等，美、中、台之間的關係似乎將大變，究竟如何？台灣雖然是中國大陸的核心利益，中、美關係才是兩個大國的主軸，主軸清楚了，才能看清台灣的地位。

從川普所任命的一些高階官員，可以明顯看出他「親俄抗中」的政策方向，俄羅斯的經濟和政治實力已經威脅不了美國，中國才是美國的主要競爭者，「親俄抗中」因此符合美國國家利益，並不令人意外。俄羅斯在中、美之間兩頭獲利，雖然不會大幅倒向美國，至少使美國比過去「抗俄」的負荷減輕不少。

這兩天在歐洲一下發生了兩起嚴重的恐怖攻擊事件，德國首都柏林一恐怖份子駕駛卡車衝撞耶誕市集的人群，造成12人喪生和49人受傷，另一方面，俄羅斯駐土耳其大使在演說時遭到刺殺身亡，刺殺者大喊宗教口號和「勿忘敘利亞」。兩起恐怖攻擊事件都明顯可以歸之於文明的衝突，再次證實了杭亭頓教授在二十世紀末有關文明衝突的洞見，杭亭頓發表其著名的文明衝突論文和書籍已二十年，現在是時候檢視他說中了什麼及沒說中什麼。

杭亭頓教授主張，世界的主要衝突是不同文明之間的衝突，這個大方向被他說中，是了不起的貢獻。此外，他列舉了現存的主要文明，包括西方(基督教)文明、東正教(俄羅斯)文明、伊斯蘭教文明、中國文明、日本文明、印度文明、拉丁美洲文明和非洲文明(不確定)等，他特別擔憂前四者，即西方文明、東正教文明、伊斯蘭教文明和中國文明，之間的彼此衝突。二十年來，前三者的彼此衝突相當明顯，中國文明雖與其他文明小有磨擦，算不上有重大衝突，杭亭頓沒說中這一點。

一週前美國總統當選人川普在政論節目專訪中說，除非美國在貿易等其他事務上與中國達成交易，否則美國為何要受制於「一個中國」政策，意即要以「一中政策」作為籌碼，向中國交換美國的經貿和其他事務利益，若中國不接受，則美國有可能中止「一中政策」。川普動搖美國的「一中政策」，震動了美、中、台三方，甚至全世界，成為連續多日極受矚目的國際新聞。

對於川普的發言，中國大陸相當不以為然，其基本立場是「台灣問題涉及中國的主權及領土完整，也涉及中國核心利益，堅持一個中國原則，是發展中美關係的政治基礎及前提，如果這個基礎受到干擾及破壞，中美關係健康穩定發展，及兩國重要領域合作，就無從談起。」另一方面，美國除了少數媒體和政治人物稱讚川普的勇於突破，大部份媒體和政治人物普遍反對川普動搖「一中政策」，認為將造成台海的不穩定及中美難以合作。

昨天的一則國際新聞大概沒有多少人注意，荷蘭下屆總理熱門人選、有「荷版川普」之稱的極右派自由黨(PVV)黨魁維爾德斯(Geert Wilders)被法院判決「煽動歧視」與「發言侮辱摩洛哥人」兩項罪名成立，「煽動仇恨」罪名則因罪證不足而不成立，法院並駁回檢方所提五千歐元罰金的請求，等於判他有罪但免罰。維爾德斯則回應說：「荷蘭這個國家病了。我要向法官說：你限制了數百萬荷蘭人的言論自由，人人被判有罪。沒人會再相信你。」族群歧視和仇恨的言論屬於言論自由保障的範圍嗎？

先不論荷蘭法官如何做出上述判定，荷蘭確有「煽動歧視」、「煽動仇恨」與「發言侮辱族群」等罪，是不受言論自由保障的，並且有罰則。台灣的民、刑法裡卻都沒有以上的罪名，比較相近的只有2009年開始採納實施的聯合國「公民與政治權利國際公約」，其第二十條明定：「任何鼓吹民族、種族或宗教仇恨之主張，構成煽動歧視、敵視或強暴者，應以法律禁止之。」但是「公約」不是法律，沒有罰則，難怪台灣常有族群歧視、仇恨言論，到了選舉時候更嚴重，造成藍綠的水火不容、互相敵視。最近的同性婚支持者和反對者也發出不少彼此敵視的言論，幾乎達到煽動仇恨的程度。

川普接聽蔡英文的越洋電話，成為全球矚目的政治新聞，台灣綠營因此欣喜萬分，有些人樂觀認為未來川普會大力支持台灣，甚至支持台獨，以壓制中國大陸。其實川普身為美國總統，自有其全球戰略，以追求美國的最高利益為目標，川普未來將如何對待台灣，取決於其全球戰略，而非對台灣的好惡。川普自投入大選以來，發言雖狂放不羈，甚至前後矛盾，筆者可以大致窺出他的全球戰略。

從川普的角度看，美國過去在國際上面臨三個主要挑戰，中東、俄羅斯和中國(北韓雖然令人頭痛，卻算不上是主要挑戰)。美國為了中東和俄羅斯花費大量資源，看來並不符合美國利益，美國有了頁岩油，不再那麼在乎中東的石油；恐怖主義會長期存在，即使解決中東問題，也不可能消除恐怖主義；俄羅斯雖然仍有世界第二的軍事力量，經濟實力江河日下，已經無力威脅歐洲及與美國爭霸，它干預烏克蘭和敘利亞都屬戰略守勢，無非防備北約勢力迫近其本土。美國耗費大量資源於中東和俄羅斯，讓中國趁機坐大，中國已經是第二大經濟體，增長速度仍領先其他國家，軍事力量也在快速提升，能威脅美國世界霸主地位的只有中國，美國將把中國視為唯一需要抑制的主要競爭者，應該是順理成章，就是川普的全球戰略，雖然他未必會挑明說出來。川普不只一次公開推崇俄羅斯總統普丁，正顯示了他的全球戰略，他想要拉攏俄羅斯，分化中俄關係，以削弱中國勢力。

蔡英文總統致電川普，向他道賀當選美國總統，並越洋對話了12分鐘。這是美國和台灣斷交以來未曾有過的創舉，被蔡政府視為重大外交突破，這真有利於台灣嗎？

蔡政府不接受「九二共識」的「一個中國」內涵，與對岸形成冷對抗，對岸壓縮台灣的國際空間，使台灣無法參與多個國際組織的重要會議，即使宋楚瑜成功參加亞洲太平洋經濟合作會議(APEC)，仍受到對岸的冷落。台灣在一連串敗仗之後，蔡總統致電川普，算是扳回一城，但白宮國安會隨後立刻重申，美國的「一中政策」不變。這樣的小勝能有助於大局嗎？

昨天聯合報公佈了一份台灣民眾對中國大陸印象和統獨意願的民調，調查對象是廿至卅九歲的年輕人，同樣民調在2000年時也做過，因此可以比較16年來台灣民情的變化。兩份民調涵蓋的問題相當廣，在此僅探討少部份筆者覺得特別有意義者。

「大陸是進步或落後？」選擇「進步」的近83%，比16年前增加近29%；「大陸政府有效率或沒效率」選擇「有效率」的近67%，比16年前增加18%。這兩項顯示台灣年輕人對大陸的進步有相當認識。

蔡英文總統的目標是台獨，她當然反中；日本首相安倍晉三的目標是日本國家正常化，包括重建正規軍和國防自主等，另外他又希望使日本成為聯合國常任理事國，安倍目標的主要阻擋者是中國大陸，他因此也反中。蔡和安倍都反中，他們相當程度結盟，是理所當然，大約正是蔡總統不明說的政策。 

蔡總統上台之後，台日關係最受關注的有兩事件，其一、日本聲稱明顯是礁的「沖之鳥礁」為島，因而擁有200海浬專屬經濟海域，蔡政府竟接受其主張，在正式文書上不再稱「沖之鳥礁」，改稱「沖之鳥」，使漁民喪失了在沖之鳥礁附近捕魚的合法權利，不久前進行「台日海洋事務合作對話」，日本對台灣漁船有權在沖之鳥礁海域作業的要求完全置之不理。其二、最近在日本壓力之下，蔡政府提出要開放福島核災附近四縣可能遭受輻射污染的食品進口，造成許多民眾恐慌抗議，公聽會爆發肢體衝突，事件後續將如何發展猶未可知。 

群體性事件原是中國大陸用語，指聚集相當數量民眾、有明確訴求、對社會秩序產生不利影響的事件，可以包括有衝突性的集會、遊行、示威、罷工、罷課、請願等各種活動。兩岸發生的群體性事件未必有精確的數量統計，但是大致能估計出來，2013年習近平上台以前，大陸的群體性事件逐年增加，數量相當驚人，威脅到社會的穩定和安全，所幸習上台之後，大陸的群體性事件已經逐年減少，甚至是大幅地減少。反觀台灣，早年很少群體性事件，近年卻是大幅增加，造成法治不彰、政府決策困難。兩岸群體性事件的對比是彼消我長，台灣人真該憂心了。 

大陸過去所發生的群體性事件多數起因於農民的土地被不合理徵收和農民工的權益受到損害，如雇主欠薪之類，基本上都是弱勢群體維護自己權益的活動。習近平的一些施政頗有維護弱勢群體權益的效果，如依憲治國、依法治國使官員、幹部更尊重人民的基本權利；反腐打貪既平民怨，更阻斷官員因得到開發商的好處，而不合理地徵收農民的土地；農民工逐漸市民化，讓農民工成為合法市民，享有一般都市居民的同等權益；戶籍改革逐漸破除農村和都市双軌舊制，更可望徹底解決農民弱勢、不平等的問題。此外，大陸近年越來越重視環保，有助於減少有關環保的群體性事件。認知習的這些施政，大陸的群體性事件近年大幅減少，並不令人意外。 

昨天是孫中山先生一百五十周年誕辰紀念日，台灣幾乎沒有什麼紀念活動，對岸則在前天在北京人民大會堂，舉行了隆重的「紀念孫中山先生誕辰150周年大會」，國家主席習近平親臨大會，發表重要講話，聲稱「中國共產黨人是孫中山先生革命事業最堅定的支持者、最忠誠的合作者、最忠實的繼承者」。國民黨對於習近平講話的回應是「國民黨是孫中山建國理想最正統的繼承者，這是客觀的歷史事實，不容爭辯」。共產黨和國民黨，到底誰才是孫中山的繼承者？ 

中山先生創建的是國民黨，若單根據名號，國民黨無疑是孫中山的繼承者，然而實質比名號重要，若考慮實質，即中山先生的思想和治國理念，則需要多方研究、仔細推敲。 

出乎美國主流媒體的意料之外，川普擊敗希拉蕊，當選了美國總統。這次美國總統大選既低俗又充滿民粹，製造了許許多多令人矚目的驚奇，這就是領導世界的民主制度嗎？ 

不知道是否真是瘋子和騙子，希拉蕊和川普互指對方為瘋子和騙子，並且提出很多佐證，包括川普的許多狂言以及希拉蕊迴護「電郵門」和柯林頓基金會的言行等，人身攻擊到這種程度，真是劣質，不遜於台灣選舉。最後瘋子贏了騙子，大約瘋子的話比騙子多一點可信度。無論如何，川普和希拉蕊都有明顯缺點，都不受多數民眾喜愛和敬重，大選被視為爛蘋果裡挑一個比較不爛的，民主制度為何只能挑爛蘋果？ 

南韓總統朴槿惠的「閨密」平民崔順實仰仗特殊關係，介入國家事務、挪用財團公款、介入公司營運，引發政壇風暴，造成社會群情激憤、數萬人示威抗議，朴的支持度劇跌到不到10%，不得不重組多黨合作的「中立內閣」，自己退居第二線。朴的總統任期還有一年多，顯然已成「跛鴨」，甚至可能提前去職。南韓檢方深入調查崔順實，已發現多名朴槿惠的親信和多家大企業涉案，而朴似乎並非不知情，看來風暴仍將持續延燒，對南韓的傷害勢必相當大。 

南韓歷任總統及其家人、親信涉及弊案的相當多，例如前總統全斗煥和盧泰愚都因為貪污罪入獄服刑，前總統金泳三和金大中的兒子們都因貪腐、受賄入獄或被判刑，而前總統李明博的胞兄也因為涉及貪腐被判刑。南韓政策性的培植大企業，使一些大企業有能力打入全球市場，卻也造成政府和大企業關係密切，政商關係複雜曖昧，是南韓政治人物易於陷入貪腐的主要原因，並且涉及的貪腐金額都相當龐大。 

國民黨主席洪秀柱剛完成「洪習會」，沒有什麼意外，大約就是在兩岸官方斷絕關係之下，保持國共兩黨的聯繫，習近平再次強調「九二共識」和「一個中國」，而洪則提到所謂的「和平政綱」，希望探討以和平協議結束兩岸敵對狀態的可能性。和平政綱今年九月才出爐(第19次全國代表大會第4次會議)，是國民黨用來對抗民進黨台獨黨綱的政策，和平政綱能獲得台灣人民青睞嗎？多半不能。馬英九執政八年，兩岸關係空前和平、友好，台灣民眾仍選擇政黨輪替，和平政綱有比馬執政時代多加什麼實質嗎？若沒有，何能翻盤？ 

國民黨致力於改善兩岸關係，讓台海和平、對岸讓利，為什麼多數台灣民眾不喝彩、支持，反而大力反對？原因不難了解，國民黨長期宣傳反共，至今黨章裡還書明「反對共產主義」，民進黨要台獨當然也反共，在長期宣傳之下，台灣民眾自然大多反共，反對中共政權、視中共政權為魔鬼，國民黨與魔鬼交往，何來正當性？即使為台灣爭到一些好處，也被視為與虎謀皮，不足取也。國民黨的反共主張與兩岸政策彼此矛盾，不解決是無法服眾的。 

蔡英文和民進黨全面執政，政府還算低調，政府之外的台獨氣焰卻是高漲，幾天前在台灣聯合國協進會(訴求台灣加入聯合國)的募款餐會上，台獨大老辜寬敏自問自答說，有人問他，「(台海)萬一發生(戰爭)怎麼辦」？他回答，「I welcome！我歡迎啦！」另一方面，對岸對蔡政府的態度越來越強硬，似乎真在實行口頭不說的「窮台」政策，統獨會攤牌嗎？何時？ 

統獨攤牌主要取決於兩岸對勝負的判斷，台灣若判斷台獨很可能成功，就可能會正式獨立，台獨成功的機率有多大？中國大陸的軍事力量遠勝台灣，台獨要想成功非靠美國不可，美國不願為了台灣與中國開戰，但是有可能為了維持其全球獨霸地位，藉兩岸衝突而與中國開戰，美國的軍事力量勝過中國，但是美國距台海遙遠，是否撐得住？綜合來看，美國一向不支持(也不反對)台獨，台灣單方面獨立違反美國維持台海現狀的政策，美國在不甘心被台獨挾持之下，願意支持台獨而與中國開戰的機率只有約30%，中美的台海之戰各有優劣勢，就算美國獲勝機率稍高，約60%，合在一起，台獨獲得美國支持又能贏得勝利的機率只有18% (30%乘以60%)，更別提台海之戰對台灣造成的傷害，台灣因此不可能攤牌台獨。 

剛讀完「第四次國家革命：重新打造利維坦(利維坦指國家)的全球競賽(The Fourth Revolution: The Global Race to Reinvent the State)」，作者是J. Micklethwaite和A. Wooldridge，曾分別擔任著名刊物「經濟學人」的總編輯和執行總編輯，全書的主旨在於指出，世界上絕大部份的國家都遭遇政治和經濟困境，需要再一次，第四次，的國家制度再造。 

書中先以四位代表性人物回顧了過去三次半的國家革命，稱為三次半，因為第四次只成功了一半，終於半途而廢。霍布斯(Thomas Hobbes)代表十七世紀起近代民族國家的興起，彌爾(John Stuart Mill)代表十九世紀民族國家逐漸擁抱自由主義、自由貿易和不干預的小政府，韋伯(Beatrice Webb)代表十九世紀末開始的福利國家建設，政府逐漸變得越來越龐大，傅利曼(Milton Friedman)代表二十世紀八十年代英國柴契爾夫人和美國雷根總統反對大政府的改革，但只成功了一半，柴契爾夫人和雷根總統去職之後，各國政府重新回到膨脹的軌道。 

不出預料地，蔡英文總統的國慶演說沿襲她的五二〇就職演說，提出「新四不」：「承諾不變、善意不變、不在壓力下屈服、不會走回對抗老路」，雖然聲稱善意不變，但拒絕接受「九二共識」及其背後的「一個中國」內涵，中國大陸當然不滿意，兩岸過去的現狀無法維持，進入冷對抗，看來勢所難免。

蔡總統拒絕「九二共識」，卻還聲稱善意不變，目的是要把破壞兩岸關係的責任推給對岸，台灣民眾和國際媒體大約各有解讀，其實並不重要，政治人物總喜歡做表面文章，卻忽略真正重要的實質部份。